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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8章 八百萬兩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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▍以四國為棋子,天下做棋盤,算得上大道嗎

兩人再度從高空中一墜而下,唐蓮一步踏出,沖著那二人狂奔而去。司空長風連忙在後面喝道:“唐蓮,以你的功力攔不住的,寒衣!”

李寒衣冷哼一聲,手微微一動,那漫天茶花飛散而下,將雷無桀和李凡松包裹了起來。

兩個人依然重重地落在了地上,但卻沒有疼痛的感覺。

他們彼此對視了一眼,忽見一道紅光,一道紫光沖著自己飛了過來,立刻慘呼一聲,拔腿就跑。

“哎呀,寒衣,莫氣莫氣,跟孩子們動什麽氣。”

司空長風伸出長槍一撥,將那兩柄劍撥到旁邊。

李寒衣已經來到了登天閣底,他擡手折斷了李凡松的桃木劍,將人擊飛了出去,轉頭又看向瑟瑟發抖的雷無桀,“你為什麽要見我?”

雷無桀忽然長膝跪地,驚倒了一群人,“懇請雪月劍仙見我師父一面!”

“雷轟?”李寒衣冷笑一聲,“他要見我?”

“師父身患重病,將不久於世。”雷無桀跪地不起,“雷無桀鬥膽,懇請雪月劍仙見師父一面。”

李寒衣眼神中微微有一瞬間的波動,但立刻恢覆了平靜,“雷轟要死了?”

“是。”雷無桀垂首。

“好,我去。但我有一個條件。”李寒衣手微微一勾,殺怖劍頓時到了他的手上。

“不可!”雷無桀伸手欲攔,“殺怖劍是我師父摯愛之物……”

李寒衣挽了朵劍花,“怎麽,你以為我也要跟毀去那柄桃木劍一樣,斷了殺怖劍?”

雷無桀小聲說道:“還請劍仙手下留情。”

李寒衣隨手一揮,將那柄殺怖劍釘在了下關城的城頭之處,“我的條件很簡單,你做我的弟子,什麽時候你能接我三劍,拿回這柄殺怖劍的時候。我便隨你去見雷轟。”

做雪月劍仙的弟子?

雪月城三位城主,百裏東君收了唐蓮為徒,司空長風傳授獨女槍法。但唯獨劍仙李寒衣這麽多年一直沒有徒弟,也從來沒表露出收徒的打算。

雷無桀楞了一下,不知該如何作答。他雖然一直戲稱唐蓮為大師兄,但其實並沒有真的拜入雪月城的想法,更沒有想過直接拜劍仙李寒衣為師。

司空長風見雷無桀在發楞,笑道:“這不是已經跪著了嗎?直接叫師父吧。”

李寒衣看出了他眼中的疑慮,“你不願?”

雷無桀急忙搖頭,“劍仙劍術通神,雷無桀本以心生神往,能夠拜入劍仙門下自然是求之不得。

只是這等大事,還需與師父知會一聲……”

“你是說,先見過了你師父,再來說拜師這件事。”李寒衣目光凜冽,“你知道你這樣的行為叫什麽嗎?”

“賭桌上有一種說法。”蕭瑟雙手摟在袖中,懶洋洋地說,“叫空手套白狼。”

唐蓮也急了,多好的機會,錯過了可就沒有了,“無桀,拜入雪月劍仙門下是天下萬千練劍人可遇不可求的事情,莫猶豫了。”

雷無桀沈吟片刻,忽然以頭磕地,連磕三次,“弟子雷無桀拜入雪月劍仙門下。等我取回殺怖劍,與師父同回雷家堡。若雷轟師父責怪,便以死謝二位恩師授業之恩。”

蕭瑟在旁看著直搖頭,這小夯貨還是傻了點,那兩個人怎麽可能舍得讓他死。

李寒衣轉過身,沈默了片刻後說道:“換身衣服,明日,來後山找我。”

登天閣在那一劍月夕花晨下轟然倒塌,圍觀的人群陸續散去。只有蕭瑟、秦箏和唐蓮一行人以及李寒衣走後脫力昏倒的雷無桀還在原地。

蕭瑟拿肩膀撞了撞唐蓮,“我說那個人的大師兄,你師弟還欠我八百兩,要不你給我把賬結了,我好回我的雪落山莊。”

唐蓮嘴角一扯,“我沒錢。”

“那誰有錢?”蕭瑟挑眉問道。

“就在你的面前啊。”唐蓮沖司空長風甩了甩頭。

司空長風此時微微一笑,走上前來,“的確,雪月城的所有金錢開支都由我負責。”

蕭瑟瞥了他一眼,似乎並沒把這個槍仙放在眼裏,他右手一攤,“八百兩。”

司空長風卻直接避開了這三個字,很是客氣地說:“我聽唐蓮說,你叫蕭瑟?”

“如何?”蕭瑟瞇了瞇眼。

“好名字。”司空長風點點頭。

“別拍馬屁,該還錢就還錢,我著急趕路。”蕭瑟不耐煩地說道。

“大膽!信不信我一槍敲死你!”司空千落憤怒地揮起手中的長槍。

哢嚓。

玉清玄明出鞘三寸,秦箏歪頭看向司空千落,眨巴眨巴眼,大有你敢動手我就要打你的架勢。

司空長風笑著將女兒的槍壓了下去,“錢自然會還的,只是想請蕭兄弟入城稍住一段時間,在下心中有一些疑慮,想要請蕭兄解答。”

蕭瑟冷笑,“我不從又如何,你要以武力脅迫我?”

司空長風搖頭,“自然不會,說真的,想要蕭兄弟入城,我的確有我的私心。”

“什麽私心?”

“長風不才,想收蕭兄弟為徒。”說著,司空長風將長槍插在地上,單膝跪地,周圍的一圈人不光覺得自己耳朵壞了眼睛也壞了。

秦箏楞住了,她看著跪在蕭瑟面前的槍仙,緩慢地回憶他剛剛說的話,他這是要收徒……還是要拜師來著?

司空千落見父親跪地人都傻了,連忙就要去扶他起來,怎料站在父親面前的那個青衫男子竟冷冷地拒絕道:“收我為徒?憑什麽?”

一團無名火當時湧了上來,司空千落想也不想地掄起長槍就朝蕭瑟刺去,一柄劍如流光般擋住它的去路。

秦箏沒動,劍已出鞘,她劍指一揮,牢牢地架住了那桿槍。

蕭瑟勾了勾唇,忽然發現小道姑還是挺向著他的,這感覺讓他很舒服,他忍住要去揉那頭發的沖動,低頭漫不經心地說道:“我不習武。”

“可兄臺腰間掛著的可不是無極棍?棍法,槍法,也算是一脈相承了。”司空長風望著蕭瑟腰間掛著的那根長棍,說道。

秦箏早就註意到了那根長棍,不過她知道蕭瑟經脈斷了,便猜想是他之前用的武器,現在才知道原來這棍子有名字,且應當是個響當當的名字。

蕭瑟摸了摸那根棍子,視線幽深,擡起頭的瞬間又恢覆到那淡然無畏的模樣,“我雖然拿著這根棍子,但不代表我會武功。

這是以前一個人欠了我的錢,拿來抵債的。”

司空長風仿佛吃了秤砣鐵了心地要收蕭瑟當徒弟,“我除了武功過得去以外,棋術也是天下無雙的,你喜歡下棋嗎?”

“說不上喜歡,因為沒有輸過。”蕭瑟不為所動。

“沒有輸過?那我們便下三盤棋,若你能贏一局,我就不強求了,如何?”司空長風起身對唐蓮道,“唐蓮,去拿一副棋盤來。”

蕭瑟意味不明地看了司空長風一眼,同他就近在茶鋪之中坐了下來,“你當年就是這樣騙落霞仙子留下來的?”

司空長風嘖了一聲,“願賭服輸嘛,這哪是騙?唐蓮,你先把雷無桀帶回城中安置,他體力耗盡,想必要大睡三天三夜了。”

唐蓮點點頭,背起雷無桀,對蕭瑟說道:“我和無桀在城中等你。”

蕭瑟仍舊搖頭,“不必等我,我拿到八百兩就走。這一路和你們二人也算有緣,以後若是方便,就來我雪落山莊喝上一杯。

不算錢是不可能的,但少收一點還是可以的。”

秦箏坐在他身旁,她有滿肚子疑惑,但還是悄悄地扯了扯蕭瑟的袖子,“如果我們待會兒逃跑的話能跑掉嗎?”

軟乎乎的嗓音幾乎貼著耳垂,濕熱的呼氣繞著後頸頗不自在,蕭瑟偏頭看向為了和他說悄悄話幾乎粘到他身上的小道姑,輕吸了口氣伸手掐著她的腰讓她坐好,丟了一個眼神,“我不會輸的。”

一局大半個時辰,三局下完已至正午,三局皆平,不分勝負。

司空長風笑意更濃了,蕭瑟的臉色卻很冷,“圍棋是詭陣,非大道,堂堂雪月城三城主竟如此沈浸詭道?”

“若以四國為棋子,天下做棋盤,能算得上大道嗎?”司空長風收起了棋盤。

秦箏不笨,她聽出了這話裏的弦外之音,再一想到蕭瑟可能的身份,只覺得心口砰砰跳了好幾下。

蕭瑟卻站了起來,清了清嗓子,“再大大不過銀子,給錢!”

司空長風老神在在地坐在原地,“之前說好若你能贏一局我就不強求,可如今兄臺一局都沒贏下,不若再聽我幾句?”

蕭瑟的臉頓時繃得死緊。

“聽唐蓮說你曾是客棧掌櫃,這樣吧,你若是拜我為師,我除了授你槍術之外,我還讓你負責統管雪月城財務如何?”司空長風拋出了一個很誘人的條件。

和銀子有關的事倒是讓蕭瑟有些意動,他思索了一會,“月俸?”

這是心動了。

“月俸八百兩!”司空長風難得豪氣了一聲。

秦箏眼睛唰的一下就亮了,八百兩,好多錢!

蕭瑟雙手摟在袖中,擡頭望了望天,想了許久後說道:“不夠。”

司空長風也不怒,問道:“那你覺得多少?”

蕭瑟慢悠悠地道:“八百萬兩,等我出城那一日,一並付給我。”

他一扭頭,發現小道姑眼睛都瞪圓了,心中好笑,“給你做新衣服的錢有了。”

秦箏努力地讓眼睛眨了一下,做新衣服……那麽貴的嗎?

入了上關城,蕭瑟和秦箏被引到一處院子裏,唐蓮也在那,見他們跨過院門,似乎並不意外,他指了指東邊的一間屋子,“雷無桀在裏面,已經有大夫看過了,並沒有什麽大礙,休息幾天就沒事了。”

蕭瑟懶洋洋地翻了個白眼。

唐蓮對他這態度早已習慣,又見身後跟著的秦箏,拱了拱手道:“這院子是特意撥給蕭瑟和雷無桀住的,空房間有,秦道真若是覺得不方便,雪月城也可以另外安排住處。”

秦箏似乎在想著什麽,只聽到了後半句,“啊?什麽住處?”

“她就住這裏吧,反正房間多。”蕭瑟替她回答了。

回過神來的秦箏也不糾結,點了點頭。

雪月城首席大弟子有很多事要忙,唐蓮沒待多久就走了,蕭瑟瞥了眼放在一旁的躺椅,仿佛為自己量身定制地擺在那裏,他走過去在那上面躺了下來,長舒了一口氣,瞥見心不在焉的秦箏,她好像從早上開始就有點怪怪的,“你在想什麽?”

秦箏絞了絞手指,走過去在他身邊蹲了下來,小聲地問:“蕭瑟,你是不是想當皇帝啊?”

蕭瑟的身體驟然一僵,看向秦箏的眼神如炬,見後者惴惴不安地縮了縮脖子,很快就將自己的氣勢收斂了起來,他躺在椅子上,漫不經心地看著天,“我什麽都不想當。”

院子是雪月城專門用來招待客人住的客院,正廳左右各兩間客房,蕭瑟挑了雷無桀隔壁的房間,秦箏便選了西邊的一間屋子。

屋子打掃得很幹凈,她把背了一路的包袱往桌上一放,裏外轉了一圈,比她在純陽宮住的弟子房大多了,也不知道她會在這裏住多久。說起來她到這裏以後還是第一次有這麽個住的地方。

隨身的東西不多,秦箏很快就收拾好了,雜役登門送來午食,又添置了一些生活用具,臨走前特地要走了她之前弄臟的道袍,說是對門的蕭公子吩咐。

“能洗掉嗎?”秦箏小心翼翼地把道袍捧了出來,因為時間太久,衣服上的血痕已經變成了褐色。

雜役恭敬地行了個禮,“還請道真放心,這個我們能解決。”

秦箏大喜,“那可真是太謝謝了!”

雜役拿著衣服走了,秦箏看了眼對面緊閉的房門,一路小跑了過去。

“蕭瑟!”

男子正在書案邊提筆寫著什麽,冷不防窗臺上冒出一個腦袋,嚇得他筆尖一抖,餘光一瞥那個竄出來的小腦袋,手上不著痕跡地拿紙往桌面一遮,沒好氣地瞪了一眼過去,“幹什麽?”

▍作者有話說:

今天過生日啦,晚上回來再更可能是半夜了,審核一過說不定就明天早上,這裏直接說明天見啦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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